有志青年

芝士它太香了

【文野/果陀】祭典

*复健,欠了三个月的交易,通宵产物,全文4000+。
*作者本人水平不够,人物喜爱程度不足,重度ooc,不适合任何人观看。(不敢打tag,生怕拉低质量)
与原作无关,本质上是两个人的小恩小爱(?)
*@也许是辅助线吧 祝线哥2018年和2019年生日快乐、天天开心!(摇头.jpg)







今天是个好日子。果戈理一如既往、吵吵嚷嚷着推开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房门。陀思君!费佳!他取下面具、咧开着嘴,对着那个脸色阴沉、正快速地思考如何解决掉自己的俄罗斯人,露出那样一个独属于他的笑容。很抱歉打搅您,先别生气。他眨眨眼,用力地拍了拍陀思的肩膀,神情如恶作剧得逞后的孩童的得意、又裹挟点狡黠。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兴奋压弯了眉角,果戈理一开始仅仅是在原地蹦跳着畅谈,后来却实在压抑不住自己地举起双臂来,从狭窄房间的这头直直地奔跑到那头去、又扑腾着折回来,以这样肆意挥霍体力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快要喷出的满腔热血。

果戈理正是这样一个人,从来不会多掩饰一分自己的情绪。更有甚者,他让这份愉悦一同感染了他的眉毛和发辫,使得一个像绷紧的弯弓、随时都会因箭的飞射弹起来;另一个大幅度抖动着,仿佛它也随了主人的习性,在古怪地大笑着。

“我并没有出门的计划……”

“不,不,陀思君,计划是死的,而我们还活着!”果戈理停下了无意义的奔跑,微笑着望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手中的面具忽地向后抛去,披风顺势唰地一声扬起来,颇有几分红旗被劲风吹时飘飘然之感,“您应当知道:未知的事物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具有新鲜感和快感的、并且不断刺激着使我们感觉到自己还存活的兴奋剂。”

“……可我不擅长应付这个。”

“您在为这个烦恼吗?不,这用不着您担心。请放宽了心来,先换上这象征性的浴衣,把一切都交给最爱您的部下吧!”


果戈理对着镜子,飞快地褪去衣物,如一条被人抓住的、光滑的鱼似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不一会就穿戴好了自己的浴衣。大小刚好,非常合身,果戈理忍不住转了一圈,浴衣的角和长的发辫跟随着晃动,如同有一阵风拂过麦穗尖掀起了一层浪。浴衣糙软的质感磨蹭着肌肤痒痒的,果戈理想配合着打个喷嚏。

“嗨,费佳!”他推了一下旁边那个有点不知所措的俄国人,“别发愣,动起来。”

十分钟过去了,我们的费奥多尔先生依然纹丝不动地站在镜前。他似乎是在发愣,那双亮堂的紫眼睛里有一半是对现状的迷茫,有一半则是不情愿——“我来帮您。”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那个一直处于极度兴奋状态的属下竟也难得耐下了性子、弯下身来,不顾腰上浴衣的皱褶拱起一块一块的小山丘,开始仔细地那个对祭典没有半分概念的、换个衣服还笨手笨脚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穿戴着:捋平了皱褶,穿好了顺序,束紧了带子,还从旁边的衣帽架上取下那顶一年四季不离身的白毛毡帽,不太温柔地把它扣在陀思的柔顺的毛发上。

被摆弄的人始终安静地伫立着,下垂着手臂,摆出一副俘虏被缴械投降的姿态;垂下眼帘,眼眶周围因睡眠不足熬出的青黑色眼圈更加明显。

“这样就好了。”果戈理把他推到镜子前,“你看怎么样?”

他动了动手臂,感觉到浴衣有些松垮,不太合身,毡帽是斜的。“不怎么样。”他狼狈地避开了镜中人炙热的目光,却又止不住嘴唇嘲讽地上扬着。





正值七月,酷热的夏季。傍晚时分,夕阳血红的光刺透了远处飞鸟模糊的影子,云被通红描了边,是一团正在膨胀、向上燃烧的火。近处的树林是黑色的、失去生命的,仿佛是商业上无用的印刷画,却又因为它毫无生机地扩大化,竟也给祭典上的人们带来一点清凉。

人头碰着人头,脚跟挤着脚跟。人们叽叽喳喳地喧闹着,摊主大举双臂地吆喝着。五彩缤纷的饰品,五花八门的小摊,挂起来的灯汇聚成一条橙黄色的河,从这头一直往无穷远的那端淌出。食物的气味肆无忌惮地侵占着每一位参与祭典的人的嗅觉,甚至还吸引到了隔壁小树林深处的野兽们。它们低吼着,声音从人与人之间极小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又无声无息地从人们头顶上荡了回去。人类总是这样愚蠢,被片刻的欢愉迷得神魂颠倒,难道没有一分察觉到自己已经是猛兽的囊中之物了么?

“这里是不会有野兽的。费佳,那只是你肚子太饿了。”果戈理非常认真地反驳道。他毫不顾忌地牵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冰凉的手,顺着人流行走着。对方因兴奋而变得过高的体温透过肌肤传过来,打搅着陀思的思考。他有点不太适应这样的热度,有好几次是欲言又止。

人太多了,费奥多尔先生皱着眉。正当他思考着罪与罚如果是AOE该有多好的时候,小丑的眼睛忽地一亮,“啊,是章鱼烧!”

他仍然牵着陀思,把后者拉到人来人往的一旁。等我。周围的人声太过喧嚣,陀思妥耶夫斯基只能瞧见果戈理微笑着,薄唇一张一合,转身动用着他个子高的优势,灵活得像一条大黄鳝,呲溜一下就钻进了章鱼烧小摊前的、由人体挨着人体构成的石头缝之间。

热消失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看着尼古莱的身影消匿在人群中,祭典的挂灯发出耀眼的光尽数落进眼里,他感觉到自己非常莫名其妙——他从未有过这样不清醒的感觉,全然不清楚自己在何处、在做什么。仅仅是因为环境的变化让他感到不适应吗?来到夏日祭典上纯属是个意外,是感性的荷尔蒙第一次冲破了理性的阀门……不,他是被他的下属,那个总是笑盈盈的孩子给拉过来了,从他待了六个月、未曾踏出过一步的房子里。“你需要一点生命力!”那个孩子是这样说的。陀思妥耶夫斯基低下头,长而黑的秀发顺势垂了下来。他是向来不太能理解果戈理的想法,后者的思维太过跳跃,与一般人不在一个维度上;虽然,他能隐约摸索到,自己在某些方面与其是共通的……至少他不太排斥对方鲜活热烈的血液,因为它这样的热有时也会在流淌过自己的躯壳。

……无论如何,这太不正常。他在脑内非常认真地推算了一下拥有精神控制能力的自己在冥冥间被其他人精神控制的概率为多少。

不过,这时倒是一个绝佳的逃跑机会,离开这份嚷得他头疼的喧闹,离开这与他格格不入的地方。陀思这样想着,也正准备付诸行动。不赶巧地抬起头来:一根写着黑字的红带子长长地吊着,在他眼前触手可及之处,正随着人群拂过的热浪晃动着,上头的小彩灯也随着节奏一闪一闪的——许愿树,他轻声地念着一旁的牌子。这倒不是什么祭典上很新鲜的玩意,却让陀思妥耶夫斯基分散一点注意力,想到恐怖小说里常见的医院诡异昏暗的灯,搭配着死者吊在红绳上、光脱的脚丫一晃一晃的场景。

——如果你是太阳,那么我会是毫不犹豫扑向你的飞蛾:毫无保留地接受着你虽然毫无恶意却足以烫伤我的无私的爱。

大概是位年轻女子写下的;墨水还未干透,字迹清秀得如拂过肌肤、不留痕迹的水。

“小伙子,在看什么呢?”一旁专门售卖红丝带的摊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头发稀疏花白,一边扇着蒲扇一边饶有兴趣地向他搭话,“不如你也来写一张吧。虽然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但也千万不要忽视了这份希望自己来年顺利的心意。”

“好。”

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还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轻笑了一声。在善意的目光下接过了红丝带和蘸过墨的笔。

写点什么呢?




等到果戈理大汗淋漓地捧着漫溢着香气的章鱼烧回来的时候,陀思已经写好了,轻轻踮起脚,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开了优雅的弧度,像有一只停落在枝头的白蝴蝶翩翩扇动着翅膀,那条写满了字的丝带被不起眼地系在了许愿树的高处,融入了万千红艳的河流里。

“噢噢!真难得,费佳也会对许愿感兴趣吗?你写了什么,我也想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望了望尼古莱,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红扑扑的脸颊滑下了光滑的颈部、一直到锁骨……又瞥了一眼他手里流着白花花的酱的章鱼烧。陀思真实地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咕地叫,可他又很快地移开视线。

“费佳的肚子不饿吗?”果戈理叉起其中一颗,在他眼前晃着,“无论如何,尝一口吧?”

“不用担心。”见陀思迟迟不动,果戈理又露出了那样带有亲和力的笑容,“尽管是新鲜出炉的,我已经用神奇的魔法让它降到了适宜入口的温度!”

费奥多尔有点无法拒绝对方赤诚诚的目光,落在皮肤上像被一根针不自在地扎着,也无法逃避自己有些饥饿的现实。他为自己屈服于现实而轻叹了一声,非常顺从地让果戈理把那颗丸子喂进他的嘴里。烫!他忍受着闭上眼睛,感觉到其流出的香浓的汁正是一团火,灼烧着自己的喉咙。

果戈理满怀期待地望着他,“好吃吗?”

不好吃。他转过脸去,不去看对方得逞后的神情,也不让对方看见自己已经被烫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好不容易才下咽,食之无味。他极力地清了清仍在发烫的嗓子,强作镇定地说了一句,“走吧。”




他们又顺着人流接着往下走,人挤人的街道似乎是没有尽头的;陀思慢悠悠地走,果戈理也陪着他慢悠悠地走。小孩手里会发光的金鱼袋子,年轻人一手捏着甜腻腻的苹果糖、一手扶着开得正艳丽的花,妇女们亮晶晶的发饰如云一般流过去。人们的喧哗声一会离得很近,一会又是离得很远的。

陀思妥耶夫斯基依然感觉到自己是不得不被剥离的那一份子,如同想要尝一口甜蜜糖果就得先剥开碍事的外包装纸。他无法理解他们,但他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接纳他们。这尤其体现在果戈理一边咬着章鱼烧、一边和他谈论着自己跑过满天地的幻想时,他那双发亮的蓝眼睛,少了面具的掩盖,是夜幕上流盈的星星,是皎洁月光映衬下的清澈秋水。陀思妥耶夫斯基并没有很仔细地去聆听他的话,却是如沉醉一壶清香的好酒里。这是他从前从来没有认真注意过的。有谁的蓝眼睛不仅是发亮发光,还是在发热呢?这种热是一种纯粹的力量,它永恒存在着,似火却不在燃烧,似春却不在复苏,无关于外界,无助于他人,仅听从于内心的指引。需要它时,它就能爆发出比幼芽破石而出还要惊人的能量,能供宿主的鲜血沸腾、肉体成长,最后又忠于自己能量的毁灭。

“其实费佳今天还是过得很开心的吧!”

“……并不是,人好多。”

“啊啊,费佳可真是奇怪的人,明明人在快乐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这不在我的原计划范围之内。”

“但快乐总归还是快乐呀!”

一惊一乍是小丑的常态。果戈理又因为莫名的兴奋点,一边开始了自己快活的大笑,一边又习惯性地把那半边的笑脸面具戴在了脸上。陀思惊讶地发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和面具刻画的花纹,竟成了对称的线条。






祭典,总是少不了烟花作为余兴节目,这并不能说这之间必然有什么紧要关系,不过是如汤与勺子,是一种相应相衬。

每束烟花都犹如一支脱弦的箭,带着黯淡的光划过了夜幕,迅速消散,不一会夜幕被火光划开的伤口就绽放开美丽闪耀的花来,枝叶和茎芽又向外坠去、化开,便又生出了一朵朵花来。花生叶生花,光映人映光,人们都尽力地仰起颈脖来,想尽可能把那五彩缤纷的光收拢在自己的美好记忆里。

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果戈理兜兜转转,在人们对着华丽的烟花许愿时,寻得了一处既能避开人群、又能让果戈理欣赏它的地方。夜实际已经深了,陀思靠在木椅上,毡帽滑到了他的双膝上。他感到有点疲乏,又强打着精神。这样的出游耗尽了他的精力,比他无数次与他人进行思想上或肉体上的斗争时所感到的疲惫还要更进一层。果戈理还在精神头上,望着满夜幕开的火花,忍不住一蹦一跳、拍起手掌来。

“瞧!底下好多人在对着烟花许愿!……原来日本人还会有这样的传统。他们的心愿真的会灵验吗?”

“说起来,提问time:今天费佳究竟在愿望带上写下了什么?”

没有人回答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已经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果戈理只是微笑着捋了捋他的毛发,转过身去,双手合掌,非常虔诚地向着天空小声地说:

“我愿意永远追随您。”

事实证明,小丑的话是不能相信的。记仇的俄罗斯人又想起了刚才的那颗章鱼烧。他们戴着面具来说些逗笑人的话,只不过是他们的职责罢了。哪怕心意是存在的,谁又能知道他们何时吐露真言,何时满嘴谎言?

他很快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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